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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望

火热的研学旅行还在延续，并且没有降温的意思。在这个暑假，针对研学旅行释放出的庞大需求，不仅吸引了家长、学生，也吸引众多企业、机构入局。然而平衡研学旅行的供需矛盾除了“量”的明显增长之外，必须要有“质”的有效提升，而后者需要社会把握研学旅行的实质，特别是要多从教育视角出发思考研学旅行的价值。

研学旅行横跨文旅和教育两大领域，而就现有的市场主体而言，往往只熟悉一个方面的内容，对另一个方面的内容知之甚浅。梳理媒体对于研学旅行的报道可以发现，不少机构仍然将研学直接和旅游画等号，在对研学旅行的线路规划上，依然因袭观光旅游的老路。这就导致学生们到了目的地后，只能是走马观花地拍照打卡，不仅作为游客的体验感不佳，而且与研究性学习的初衷相违背。

作为新兴的教育形式，按照2016年教育部等11部门联合发布《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》的定义，研学是指中小学生由教育部门和学校有计划组织安排，集体旅行、集中食宿方式、开展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。这意味着研学首先是教育活动，而不是旅游观光。具体而言，如果只是把过去的观光旅游路线换个说法，把导游称为“老师”，把导游词当作“教案”，这种做法在短期内也许是有效的，因为家长不熟悉，市场需求旺，但从长远来看，这种研学旅行不会取得好的教育评价结果，最终还是会被市场淘汰。

思考研学旅行不是非得从旅游的角度出发，这样做反而会使本可以更具特色的研学旅行步步受限。事实也是，研学旅行所需的空间形态与一般的观光旅游不同。今年3月，中国旅游研究院（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）发布5个“中国研学旅行目的地·标杆城市”，黄山、重庆、绍兴、宜昌、安阳入选。这些研学标杆城市与大众印象中的热门旅游城市并不完全吻合，也从侧面说明研学旅行并不是游览的景点多、风景好就可以了。

分析这些研学旅行标杆城市会发现，它们在开发建设研学产品时，均是以“学”为中心组织研学旅行，更多体现研学旅行的实践性。也就是说，研学旅行的本质在于带给学生身在其中的体验。之所以强调在体验中“学”，是因为在获取知识的基本途径中，体验意味着最直观的观察和思考。唯有在切身体验后，学生才能避免浮光掠影般观察；唯有在拥有内在价值的观察中，知识才具有更多的确定性。研学的核心功能是教育，因而必须遵循教育的逻辑。看待研学，也需要多从教育视角出发，思考研学的资源、内容和线路。

近年来，在研学实践的基础上，已经有不少地方创新性地发展出各式各样的研学路线，例如生态自然研学、乡村体验研学、传统工艺制作研学、农家生活体验研学等。研学就应该是先有一个明确的主题，然后根据主题作出必要的空间规划和线路安排，而不是先定下要去的城市，然后再选择要去的景点，最后再把这些景点简单串联起来。换言之，只有多从教育视角出发思考研学，才能使研学不走其他旅游产品的老路，也才能赋予研学更多的可能性。

教育家叶圣陶先生曾说：“天地阅览室，万物皆书卷。”如果只甘心成为游客，满足于看一两处风景、听一两个传说，在城市里兜兜转转，这样的研学又有何乐趣可言呢？